舅父遭遇关城门

发布时间:2021-08-18
在开平城实行门禁制度的年代,我的两个舅父都曾遭遇关城门。虽然事情已经过去70个年头,但我仍然记忆犹新。
明成化年间,将开平土城改建为砖石结构的城堡。工程自成化三年(1467年)十月一日动工,翌年五月十二日竣工,城堡周长9278尺(约为2800米),高23尺(约7.7尺),城池为方形。城东西南三面设有城门,城门上建有城楼,可驻兵守卫。城堡外围四面开挖了2丈多宽、1丈多深的护城河,于城门外装置铁索吊桥。南门是正门,瓮城门向东开,护城河上架小桥,只能行人,不能通车。也就是从此时起,三个城门实行门禁制度,派士兵守卫,一直坚持到1948年12月12日开平解放的前一天。
我老家是宝坻县,上世纪30年代全家搬迁到开平城内居住,1940年我出生在阁儿后头。姥家是宝坻县林亭口镇泥窝村,有两个舅父。我家搬来开平后,大舅父张林每好年秋收结束之后,就来开平居住冬仨月。街面上的油坊、烧锅等手工作坊经常雇佣临时工,阁儿西边路北、50多米处,有一家聂各庄暴发户赵岚开办的“瑞生德”油坊,大舅来开平时,就与堂兄李树和到瑞生德打工。赶上季节更换,需要调换衣服,大舅就回老家一趟,一来看望舅母和表兄表姐,二来换取衣服。那个年代缺乏交通工具,开平到宝坻120华里,就是靠双脚行走,肩挑一根木扁担,挑上两个价筐。回宝坻时,挑子里装些老家很少见、而开平又特产的麻花、烧鸡、炒花生等土特产。回开平时,挑子里基本是宝坻县的大蒜、干鱼和大麦炒面。多年来,宝坻县盛产大蒜,特别是六瓣儿红皮蒜更是出了名的特产。当年宝坻县处于九河下梢,境内地势低洼,湖泊富水产,鱼虾多。家家有鱼网,成年人都会使网打鱼。打了的鱼吃不过来,就把小白条鱼晒成干鱼,以备鱼虾淡季时吃用。另外,宝坻县不适合种植冬小麦,而适宜种植大麦。为了变换吃法,把大麦米磨成粉,然后再炒熟,一般用于做干粮。在家里通常用凉水拌和加红糖,大麦的清香加上红糖的甜香,十分诱人。
有一年春天的一个大清早,妈妈刚下了大门闩,还没等下小门闩、开大门,就有人在门外叫门。妈妈一听,是亲哥哥在门外,一边惊异为什么是哥哥,一边快速开门。当把门打开时,只见哥哥双手托着挑子上的扁担站在门外,赶紧把哥哥让进来。大舅进到堂屋时,我们一家人都起来了,问大舅为什么来的这么早?妈妈说让你大舅先进屋,歇歇腿,慢慢说。大舅告诉:昨天从老家动身晚了一些,整整走了一天,等到开平西门时,已经超过晚上九点,关了城门。向人家守门士兵再三央求,就是不答应开门,无奈只好在城门外蹲了一宿。好在已经到了春天,没怎么挨冻。今天早晨,守门士兵为了照顾我,提前开了城门,我很感激人家。我们一家人也都说门卫的心肠不错。老舅张相掌握理发的技术,常年在外耍手艺,民国末年来到开平。开平东城门有瓮城,瓮城北侧是老爷庙,南侧有两间小房,一间由守城门的卫士居住,一间向社会出租。有一张姓聋子租了下来,雇用两位理发师傅开了理发店,老舅和另一位王师傅被雇用,管吃住。那个年代的私人小店工作时间不固定,早晨开板较晚,晚上关板的时间灵活性较大,活计多时完活算,活计少时可以早一点关板。赶上关板早的时候,因为老舅母还住在老家,老舅便         来我家吃晚饭,妈妈还要为其汤壶酒,饭后一家人说一会儿话,我和老舅很有感情。有一天晚上老舅说要回去了,我看了一下挂钟刚刚8点多钟,便说不着急。老舅说:不行,现在门卫很严,上回家来回去时就已经关了城门, 好在与门卫隔壁居住,看情看脸地给开了城门,欠了一份人情。妈妈说,那就赶紧回去吧,别再给人添麻烦。